但是,每年一次的走亲戚却还是要去的。这是这一带的风俗。大年初二一大早,吃过饭之后,我们就要准备出发了。
父亲在前面开着拖拉机,载着我和母亲,行驶在乡间的小道上。冬季里的田野或多或少都有些积雪,雪多的时候整个大地如同盖了一层白色的棉被,雪少的时候,这一片哪儿一片的如同从天上洒落到人间的几片白纱。路的两旁还种了些树,每一棵树上都有几片可数的枯叶,摇曳着,或许它们并没有动,而是那拖拉机震颤的缘故,坐在车厢里就如同坐在蹦床上。
在这剧烈的震颤中,两旁的景物慢慢的向后退去,它们都是我最熟悉的东西——在那棵树上我曾爬上去掏过鸟窝,在那片土岗上我曾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那一块则是我们家的地……这些年常在外地求学,一年里在家呆着的时间是屈指可数的,看那景物慢慢地往后退去,总感觉眼睛里有一种酸酸的东西在打转。不过,我也知道,回忆也仅仅只能成为回忆了,我与它们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亲密接触,就像是我对外婆外公的感情,只可能越来越淡,而不可能越来越浓一样。
2)经过一阵能让身体里的五脏六腑混为一锅粥的颠簸之后,那台老态龙钟的拖拉机终于在外婆家门口熄了火。外公外婆早在门口迎候我们了,外公先把母亲搀了下来,要搀我时,我却像孩子似的兀自跳了下来。我记得小时候外公搀我下车时,我也不让他搀,也是这样从车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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