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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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10(2/2)
居然敢如此无礼的对他动手。

    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如果此刻能动,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胆敢如此对他,即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他xiong口的怒火。

    “诶?你怎么发现我是女人的?”无双凤听到那一声怒吼,不由得停下手中正在解衣的动作,一双清澈明眸望向身下的男人,不由得开口问道。

    眼中满是好奇,她自认为自己的掩饰已经很好了,甚至带上了男人专有的假喉结。

    用螺青将原本的柳眉化成了英姿飒爽的入鬓剑眉,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

    除了身板较为单薄之外,如今的她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十六七的少年才是。

    从东陵到西夏一路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姑娘呢~

    这个男人那么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倒是有趣得很呢?

    不过,这个男人真是漠北的可汗么?

    她本还以为漠北的可汗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呢?却没有想到如今看到会是这么年轻。

    那双清灵的眼眸轻巧一转,看向耶律齐,随即开口问道:“你喜欢我们家的小瞒儿?”

    虽然说小瞒儿很漂亮,但居然能够让堂堂的一国之君追至到西夏皇宫内,这绝对会是个让人震骇的消息不是么?

    小瞒儿?耶律齐眼中闪过疑惑,而后才意识到那小瞒儿便是他的小静儿。

    呵呵,原来那才是她真正的ru名么?

    不管是小瞒儿或是小静儿,他亦同样喜欢。同样想要占为己有。

    “不是喜欢,而是爱上了,想要将她变成我的女人那种。”耶律齐从来没有想过,尊贵如他的自己居然会有栽在女人手中的一天。

    若是之前,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生理需要的玩物,后宫佳丽三千,他可以尽情的挑选任何的女人。从未想过会如此的渴求一个女人到这般疯狂的地步。

    但是偏偏,那个在他面前毫无畏惧,毫无意思谄媚、矫揉造作的少女,除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美丽之外,她还有着那让他深深沉迷的叛逆个性。

    被一个女人打,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

    狠辣的力道狠狠捆在他的脸上,那生气勃勃的脸蛋尽是厌恶。

    那是第一次,他跟北堂静的见面,漠北的时候,皇宫中她闯入他的寝宫,想要偷取那一枚珍贵的琥珀玉石,却没有想到会碰上他宠幸别的妃子,打扰了他的兴致。

    继而再来就是欲要逃而被他擒住手腕,然后那一巴掌便落在他的面庞上。

    从那开始,他便发誓要将那个女人给征服,要彻彻底底的征服她,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征服,还有她的心,他一并想要占有,且只能是他的。

    但是该死的,那顽劣的小猫居然跑到西夏,且转眼间,已是他人之妻。

    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于是追至到西夏。

    在青楼的时候,他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得到她了。

    若占有了她的身子,她便不能从他身边逃开了吧。

    不管如何,也不管她成为西夏皇后的原因,他一定要将她带回漠北,让她一辈子都无法从他的身边逃离。

    因为她早已在他的身上刻下了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痕迹。

    xiong口那一剑的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呵!很好,那里便是她在他身上刺下的印记。她无法逃了。这一次他一定会抓到她!

    将耶律齐眼中的情绪看在眼底,无双凤嘴角溢出一抹玩味笑意。

    “啧啧啧!!~没有想到咱家的小瞒儿魅力倒是很大嘛,居然能够让堂堂的漠北可汗不顾一切的追至到宫里头。”无双凤饶有兴趣的说道。

    “不过……”话锋一转,原本带笑的神情忽然覆上寒意。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打算让一个女人屈服于你吗?你是否有些太天真了?”无双凤嗤笑出声,眼眸里毫无一点笑意。

    耶律齐一瞬间的怔愣,眯紧了狭眸,对于无双凤的转变不由有些惊愕。

    一直以为眼前的少女属于嬉戏不薛的类型,却没有想到会露出如此深沉的一面。跟刚开始的感觉大相径庭,判若两人般。

    “即使你得到了她的身体,她的心也不会是你的,难道你要让她一辈子都憎恨厌恶你么?”无双凤冷冷嘲讽底下的男人。

    若方才她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只怕小瞒儿就会被这个男人给吃掉了。

    为何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征服她的身体呢?

    实在是不了解那些男人呵!

    耶律刘紧阖双眸,淡淡出声:“小静儿是心甘情愿成为皇后的么?还是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或只不过是权势的棋子?”

    这句话让无双凤顿时挑眉,眼眸微眯。

    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跟他先前想的有些不同呢?

    果然,是爱惨了小瞒儿?

    啧啧,这可不得了呢?

    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小瞒儿的心思全都在那新帝身上呢~!

    她可不是瞎子,小瞒儿在面对那新帝的时候,满眼的柔情可不是作假的。

    想当初第一次遇上小瞒儿那时。只知道她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说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但当她看到小瞒儿对那个男人露出的笑意时。她就知道了,她家的小瞒儿如今很幸福呢?~

    “我只能告诉你,小瞒儿如今是幸福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如此执着下去也不是幸事!”走至到一旁边的楠木桌上,端走桌上方才倒好的香茗,浅啜了好几口,眼神悠然的再次望向地上的男人。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躺在地上那男人紧闭着双眸,半响后才溢出声压抑的喘息。

    “若是能够轻易放手,就不会追至到这里了。”

    而此时无双凤握着玉盏的手蓦然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他,瞳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异芒。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两人皆没有发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在门外攸然停下。

    将手中的玉扇捏紧,紧锁眼前一切的深沉黑眸染上些许y霾。

    俊美无暇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的动容波澜,依旧风轻云淡般,只有那捏得泛白的指尖依稀能够透出来人此时的心情。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八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2)

    来人握紧手中的玉扇,暗黑瞳眸隐约闪过些许异色。

    无双凤此时才注意到殿处的人,瞪大双眼,小嘴微张,怔怔望着那忽然出现的男人。

    下一刻柳眉紧蹙,咬着朱唇,眼神在地上的男人跟前面的男人之间来回巡视。

    真是糟糕,为何贺兰卿会出现在这里?

    敛下的眼眸中尽是懊恼之色。

    现在她到底要逃还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若是要逃,只怕逃不出这个男人的吧,虽然从未看过他使过武功,不过她不会傻到认为这个男人很容易对付。

    尤其是一只披着羊皮面具的狼。恩,或者说是狐更贴切。

    耶律齐早就有所察觉殿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却不动声色的待那人走近。

    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身月牙的衫,头上衔着紫玉冠,面色淡然看不出其喜怒。

    不过似乎那个女人倒是忽然显得紧张起来,全然是因为这个男人么?

    一脸窘迫之色,无双凤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贺兰卿。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这个男人会来未央宫?莫非是来找小瞒儿的?

    不过这也就罢了,为何偏偏会让他撞上这引人遐想的一幕呢?

    地上那耶律齐衣裳不整,褐色的xiong膛暴露无疑,且她就站在一旁,手中还拿着方才从他身上扯下来的腰带。

    明眼人不用猜想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她的本意却不是如此,她不过是为了替小瞒儿出口气。因些才打算报复一下那耶律齐,让他也尝尝被人玩弄的羞耻心。

    可却没有想到那贺兰卿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来,还是在如此尴尬的时刻撞个正着。

    “我来找皇后娘娘商量一些事情。不过……看起来倒是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贺兰卿淡淡出声,长眸落向地上那人。

    似乎那人明显动弹不得。眉宇不由得蹙起。

    一旁无双凤听闻他这么一讲,便接口道:“哦~原来如此,不过小瞒儿方才才去正德殿,只怕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假若事情很重要的话,可以让外边的小太监给你带个路。”

    现在她根本是恨不得这个男人能够马上离开这里。

    不知为何,跟贺兰卿在一起独处,总让她浑身不舒服,犹如被针刺一般难受。

    这个男人太厉害,只需一眼便能看透她的一切,通晓她心中所想。

    因此她绝对不会希望贺兰卿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譬如现在这般。

    贺兰卿并未出声,深幽的瞳眸紧锁眼前的无双凤,上前几步,让无双凤霎时有些无措的后退,紧眯起一双水剪般的大眼,满心防备的看着这个男人走至到她的面前,站在耶律齐的身边。

    “你对他下了软麻粉么?怪不得他会动弹不得。”贺兰卿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望着地上依旧残留的些许白色粉末淡淡说明。

    无双凤咬咬牙,不忿的回道:“是又怎样,反正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是贺兰公子贺兰卿在的话,总觉得慎得慌。

    地上躺着狼她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那种满肚子里都是黑水的狐狸。

    跟狐狸斗,明显的就是一件耗费脑力的事情,且还是贺兰卿这只大狐狸,她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贺兰卿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却暗地里却早已将无双凤那微微懊恼的神情收入眼底,微微挑起的唇显示了他此时的心情,只是再望向地上男人那大敞的xiong膛之时,眼中闪过如针般尖锐的光芒。

    耶律齐听到无双凤方才念出贺兰这个姓氏之时,不由得眼中一凛。

    眼前那个华服玉冠,祥云广袖的,清雅秀逸的男子就是那传闻中的贺兰氏族的人?

    虽然这些年贺兰氏族少在江湖以及朝堂上有所行动,但当年那件令七国都轰动的事件却仍教人心悸。

    只是单凭一族之力,就能让外侵的强敌一夜之间所剩无几,那满城的血迹,横尸遍野的场面,更是被后人传作是血门之夜。

    只是那贺兰氏曾有过誓言,贺兰一族永生不能背叛皇室,若不是因为这条从贺兰曾祖让渡开始秉持的训言,贺兰一族想要推翻东陵皇室只怕是易如反掌。

    “你就是那个贺兰卿?“耶律齐沉着出声,眼神毫无避讳的打量着上面的男人。

    无双凤拧起好看的柳眉,心底却在思寻着是否要趁着此刻逃走。

    只看到那贺兰卿手中把玩着玉扇,走至到无双凤身旁,如一波碧潭般的眼眸看似平静,但那漩涡汹涌的瞳孔却隐隐有着暴风雨前来的预兆。

    他为何会感到生气?

    贺兰卿不禁在心底感到讶异,此时隐隐不悦的情绪居然因为眼前的人而轻易的引起。

    恍然一悟的贺兰公子心底百转千回之后蓦然释然,眉眼间带着点滴的笑意。

    看起来,眼前那人的确是他的劫。如真是这亲,倒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望着无双凤的眼眸忽然变得轻柔深邃。让无双凤顿时有种针扎在皮肤战栗的感觉。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耶律齐却感觉到那贺兰卿跟无双凤之间略微显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于是不由得轻咳一声,终是引起了贺兰公子的回应。

    望向耶律齐,淡淡回道:“在下正是贺兰卿。”

    “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让本王见到贺兰一族的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贺兰一族的人身上都带着王贵气息。”

    “本王?你是?”贺兰卿闻言眼中闪过讶异,虽然方才早已察觉这个男人有些许不同之处,但却没有想到他会自称为王,这样一来,地上的男人莫非是君王?

    “耶律齐”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撇过一旁的女子。

    却见她满脸不在乎的端起玉盏,悠哉游哉的小口啜着茶水,完全不当那么一回事。

    注意到两个男人的眸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才悠然抬眸,不屑的眼神撇过那耶律齐,而后出声:“哼,谁让他想打小瞒儿的主意,且欲要逞那不轨之事,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来的。”

    “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贺兰卿蹙眉淡淡道。心底方才的y郁却莫名的全然消退。原来她是为了北堂静的事而迁怒这个男人,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不过依旧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毕竟孤男寡女,且做出如此大胆的举措……

    无双凤眼眸一转,忽然笑道:“的确是我过于粗莽了,我马上给他解药。”踏着轻灵的脚步从贺兰卿身边离开,看似蹲下来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变了样。

    贺兰卿瞳孔微缩,眼前一片烟雾。

    呵,竟然是他的鱼儿浼了呢~真是狡猾的小狐狸,不过,若是小狐狸遇着大狐狸,只怕情况就不一样了。

    带着些许笑意望着那人影跑远,从身上找出那百毒丹药,给耶律齐服下之后,不出片刻,耶律齐就已然恢复。

    “看样子,她对你而言确实不同。”耶律齐调息好自己的身体,睁开阖的眸,淡淡说道。

    无声轻笑,贺兰卿并未作答,长眸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而无双凤一路上运用自己最得意的轻功早已奔至到不知何处。

    哎呀~她怎就忘了这里是西夏皇宫内苑,可不是东陵的西宫,可不能让她来去自如的。

    一路上东奔西至的,忙着逃跑某贺兰氏的男人却忘记了找准方向,看到那处像了正德殿的地方,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原以为会看到想看的人儿,却没没想到宫殿内空空如也,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倒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小瞒儿应该会出现的,于是俯在茶桌上,稍作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睡意迷蒙中只听到有脚步声跟谈话声渐近。掀开清眸,望向远处,耳边听那声音却是一片陌生。

    等那些人进入内殿之后,她闪身躲入一旁的屏风内,屏息不敢用力吐息。

    怎的感觉她自己倒成了觊觎它人的小偷小摸之人?

    但紧接下来的声音却让她赫然一震。

    “右相老老奸巨猾,只怕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会中了它人的诡计。”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九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3)

    躲在屏风内不敢用力吐息,但那声音无双凤却能够轻易认出。

    贤妃?

    天!她一定是将贤妃的寝宫当成正德宫了。

    不过好像内殿不仅只有贤妃一人,听脚步声应该还有另外其他两人。

    “爹,我看如果不早点做准备的话,只怕右相很快就会把握政局,而且当日在大殿上,那新帝很明显是向着右相一派的,先是不管众大臣的意见取了北堂静,还敢在殿上斩杀臣子。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群臣一个告诫而已。”

    “嗯,赫儿所言不错,右相那边近来的确要小心一点,本以为这次可以一举击垮北堂家,但是却没又想到新帝居然会对那北堂静产生兴趣,且还立她为后,实在是逆天而为,荒唐至极!!”

    宇文及冷哼一声,眸底泛着冷光。

    宇文赫瞥向一旁的贤妃,只看到贤妃眉宇间满是y郁,心底甚是了然,遂说道:“娘娘是在担心么?”

    贤妃抬眸,敛起方才眼底的冷然,忽而蹙眉回道:“本宫在想,为何皇上会对北堂静如此痴迷,皇上并非是贪色之人,为何会对区区一个北堂静……”蔻丹指甲根根掐着云袖,,眼底浸染妒意。

    “哦?此话怎解?”听贤妃这番话,倒是让宇文赫感到有些许不解。

    新帝对于他们而言确实就像个摸不透的谜团,前太子的身份的时候,就只听闻太子殿下向来不喜欢在宫内走动,只喜欢待在太子府一个人研究政局。

    偶尔只是祭天等隆重场合的时候才会偶尔露面,甚至比起平日里清淡平静的三皇子更为神秘。

    如今,太子一夕之间成为新帝的同时更是无视朝纲,迎娶一个带罪之身且以作人妇的女子为后,一时之间,满朝哗然,众臣反对。

    但新帝只凭一句简单的话足以让那些臣子闭上了嘴巴,当面斩杀的臣子便是那持反对意见的人。

    前几日从左相府派出的密探也毫无结果。

    这个新帝已然成为他们目前急需要解决的一个难题,宇文氏族想要从此在朝野中庞扩势力,只怕就必须要换一个执政之人,眼前的新帝总有一天会让整个宇文氏族被人踩在脚底下。

    竟然如此,还不如在那天到来之前,将一切的问题都统统解决。

    贤妃若是可以加以利用,那更是再好不过。

    只需要稍加利用女人的妒意这一点,他们的计划便已然成功了一半。

    “如若皇上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本宫自然不会有所怀疑,但从前在太子府之时,太子府中除了先帝所赐的美人之外,太子向来对各使节大臣赠予的美女敬谢不敏。但这一次为了一个北堂静就将不惜违逆众臣。莫非是因为……”

    咬着牙,贤妃却想起那日在朝殿之上,新帝对北堂静所受的那一巴掌做出的异常反应。

    宇文赫紧接问道:“莫非是什么?”

    就连向来心思深沉的宇文及也转眸瞥向贤妃。

    “没什么,本宫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贤妃轻然一笑,淡淡带过此事,将那日在大殿之上观察到新帝的异样举措的事情压了下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左相此事却发了话。

    “贤妃娘娘,难道你现在还在顾虑皇上么?”眸中讳莫如深,尤其是望向贤妃之时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贤妃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紧掐的五指才倏然松开,清冷的望向左相。

    “不知左相所言何意?本宫自然是关心皇上,难道这样有何错么?”

    讽刺的笑从左相喉头里滚出,望着自视甚高且同样也属于宇文氏族的贤妃。

    “皇上当日并未立你为后便早已说明娘娘在他的心中不过如此,若是朝政一旦稳定下来,那么你想想,作为皇后的北堂静会如此对待曾经的太子妃?且娘娘莫忘了,你也是宇文氏族的人。”

    看到瞬间变得惨白的贤妃,只是冷笑一声,宇文及继续说道:“如今朝野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到那时各藩王却在蠢蠢欲动,只要左相一派跟右相一派有何举措,便可以以叛乱逆反的罪名拿下。到时候朝野定然是一片混乱,若是有人趁机谋朝篡位,那么娘娘又将处在怎样的位置?届时新帝还会顾得上娘娘么?”

    一字一句都阵阵带刺,根根的扎在贤妃的心头,让她浑身泛着刺痛感,犹如处身在寒冬冰地之中,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的话语。

    “不可能,皇上不会这样做,我跟了他三年,我清楚他是怎样的人!”贤妃极力镇定回到,但是手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溢出点滴冷汗。

    宇文赫听到她这样说不禁轻笑出声。有些可怜且可悲的望着向来精明过人的贤妃。

    没有想到女人一旦碰到感情问题就完全失控了么?本以为会在贤妃这里花上不少的功夫,却没有预料比起他们所计划的要快得太多。完全不需要耗费丝毫的力气。

    这个女人已经被一个妒字所冲昏了理智。

    “会不会,娘娘心底不是比我们更清楚么?”宇文及只是这般说道。从刚才开始就没有错过贤妃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看起来,贤妃早就知道皇上对北堂静有所不同,即使是同床共枕的三年之妻也可以一夕之间弃之不顾。

    仿佛用尽自己力气般阖上双眸,掩盖自己眼底的挫败跟妒意。半响之后再次睁开双眸,贤妃望向对面之人,冷然出声:“你们要我怎样做?”

    宇文父子相视一眼,眼中滑过异样光芒。

    “娘娘只需要……”接下来的话化为动作,从袖间抽出一张字条放置到她面前,贤妃在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之后眸光闪烁不定,但最终却似下定决心般,再次抬眸的时候眸光谈定清冷。

    “本宫明白了……”

    而那字条隐没在烛火中,逐渐在空气中消散。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宇文父子才走出内殿。而贤妃休息半响之后也才离开,不止前往何处。

    直到确定殿内再无一人的时候,浑身僵硬的无双凤才从屏风走出。

    没有想到一个意外却让她撞见如此惊人的秘密。

    看起来,这西夏很快就要刮起腥风血雨了。她得赶快去通知小嫚儿才行。

    另一边,宇文父子从寝宫出来,左相大人忽然沉声道:“赫儿,成大事者,必要的时候要牺牲一些东西,包括感情或是女人。”

    一旁的宇文赫闻言浑身一怔,凝眉垂眸,双手紧握成全。

    “儿臣明白,父亲大人!”感觉到自家父亲从身旁经过之时落在他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原来父亲大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他对北堂静不一样的情绪么?

    成大事者就必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即使那是他一心想要得到的……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百一十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4)

    ——正德殿内,

    北堂静替自家夫君梳理好发髻后,起身淡笑道:“小凤儿还在未央宫呢,我且先回去一趟,晚点再回来看你。”

    一想起小小凤儿独自跟耶律齐在一起,她就禁不住担心。

    虽然之前耶律齐已经被小凤儿的软麻粉弄得动弹不得,但若是万一那耶律齐提前揭开身上的药性,对于向来就不会功夫的小凤儿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且耶律齐不管如何说也是一国之君,如此狼狈的被小凤儿这般玩弄。

    想到这里,北堂静就感到更加头疼。

    要知道当年是哪个小妮子将另外四国的储君玩弄在手掌间的。

    小凤儿向来叛逆不羁,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加诸在耶律齐的身上,若届时耶律齐受到了什么侮辱,只怕就不是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因此她必须要在耶律齐药性缓解过来之前,或者在小凤儿对耶律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之前阻止他们。

    对自家夫君隐瞒耶律齐的事情只是不希望自家夫君想太多,毕竟现在夫君最重要的是需要好好休养。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全由她一个人扛下来就好。

    现在朝中局势紧张,自从那日朝殿发生如此事情后,只怕那些乱臣贼子一定在暗地里已经悄悄有所策划或行动。

    因此她更需要比其他人多一个心眼。

    “你们好好保护好皇上,除了宫里的人外,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正德殿一步。若有什么事情要立刻禀告我。”

    朝着左侧语气淡然却隐含凌厉说道。

    犹如鬼魅般出现一列黑衣人单膝而跪,稍后点头又显示的无影无踪。

    这些暗卫是从哥哥那里调来的,之前在漠北之时一直处于隐秘状态间,向来只注重于江湖消息的采取,如今派来皇宫之内皆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端正姿态,朝着未央宫前去。一行宫女太监在她出了正德殿后则亦步亦趋的紧随着他们的皇后娘娘。

    北堂静走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那贤妃便在一群宫女的跟随下乘轿来到正德殿。

    殿外的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不明白今个儿出了什么事情,在皇后娘娘才离开后不久,这宫里最受宠的贤妃紧随其后便到达。

    心里即使有不解,但仍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躬身道:“奴才恭迎贤妃娘娘。”

    贤妃由着一旁的贴身宫女搀扶着从软轿内走出,莲步轻抬,举止从容优雅,身板端正,脸上画着精致妆容,涟漪水眸望向那两个小太监。

    那两个小太监居然双颊通红,不敢望向眼前那艳丽的女子。

    即使平日里皇后娘娘艳冠群芳,但想来喜欢简单的妆容跟最简单的宫装,不似眼前的贤妃这般雍容华贵,艳煞他人。

    且贤妃嘴角衔着略显妩媚的笑意更是让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本宫特地来看皇上,不知皇上在寝宫内么?”轻柔出声,朝着那两个小太监询问道。

    两个小太监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回话:“皇上方才跟皇后娘娘才从御花园回来,如今正在寝宫内看书呢~”

    小太监没有注意到那贤妃在听闻皇后娘娘之时,原本带笑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

    便面上依旧温婉柔媚,笑着说道:“原来方才皇上跟皇后娘娘在一起么?那皇后娘娘一定很好的照顾皇上,不过本宫前来是给皇上送补汤的,这里是前几日本宫托宫里的太医给开的一些养神补气的高汤,竟然皇上还未就寝,说明本宫这一趟是来对了。”

    “贤妃娘娘如此慧心如玉,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小太监笑着回道,一边在前边领路,在进入内殿之时便停了下来,那小太监先到里边传话。

    不一会才退出来,对着先飞说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贤妃入了内殿之后,所有的下人依次退出,内殿只有贤妃跟皇上两人。

    见到那个让她曾经交付一切身心的男人,忽然觉得有种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明明就离他这般近,为何他却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陌生到让她整颗心瞬间都沉了下去。

    抬眸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白色单衣,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躺在软榻上,那依旧晶莹如玉的指尖正捧着书,垂眸细读手中的书卷。

    就是这个看起来完美无瑕的男子,曾经让她芳心暗动。

    幸运的是,她最终在选妃名册上成为了最后的太子妃,如愿嫁给了自己一心向往的人,即使顶着那金贵的太子妃头衔,即使承受着比任何妃子还要多得舆论跟规矩,但是她甘之如饴,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成为唯一有资格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无所谓付出的一切。

    当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凤凰金冠戴在她头顶上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清楚地明白自己今后所要走的路。

    若是太子成为皇上,迟早有一天,后宫三千佳丽尽归他所有。

    但是……

    能够成为皇后的,能够让他珍惜相拥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本以为是这样的。

    但是那日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不是他的皇后,却成了他所谓最宠爱的妃子而已。

    手中端着瓷玉碗,立于原地,只是默默地望着软榻半倚的男子。

    言子服此时抬眸,看到先飞就站在离他不过几米远的距离,脸上的神情恍惚迷茫,并没有讶异她的到来,或许说他早就知道贤妃会来。

    放下手中的书卷,对着对面的贤妃淡声道:“竟然来了,还处在那里作甚,过来吧。”

    贤妃轻笑点头,走至到他身边,坐在软榻上,将瓷玉碗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遂笑道:“前段时间臣妾身子稍有不适,所以没能来看皇上,今个儿让臣妾照着太医给的方子,再请那宫中的御厨炖了一些汤药给皇上,都是养神补气的。”

    眼神再言子服的脸上来回观望,似乎比起之前清减不少。

    “皇上,你清减了很多。”她执起手掌,想要抚上他的脸庞,但下一刻手却忽然被他握住。

    放开她的手,言子服淡笑道:“朕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而已,贤妃无须挂心,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近天寒,若是不注意会生病的。”

    贤妃垂眸回道:“多谢皇上关心。”

    言子服早已将贤妃方才眼底的落寞收入眼底,以及那还未隐退的凛冽。

    眸光淡淡的撇过一旁依旧冒着热气的药汤,出声道:“竟然贤妃如此心思巧腻的为我准备了药汤,拿过来吧。”

    贤妃愕然抬眸,望着眼前浅笑清逸的男子,转过身子拿起瓷碗的瞬间眼眸闪烁不定。

    将那瓷碗递给他,方才出声。

    “皇上,这汤还烫着……”

    谁知道言子服只是淡撇她一眼,修长的指尖托起瓷碗,另一只手则执起汤勺。慢慢搅动着碗中的药汤。

    一旁的贤妃身形颤抖,咬着牙,眼中泪眼迷茫。

    心中如同沉如海底般冰寒。

    为何……为何最终是要走出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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