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弟这个人,对人对已都悲悯之心太重,感情丰富而又脆弱,吃苦是免不了的……不过,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当作家,又怎么能写出他那样的小说来?得病我看不会吧?他有他的渲泄方式的。”
“我看,还是早点把孙荃和龙儿接来才是。”
“三弟得的是时代忧郁症,忧国忧民,忧人忧已,一旦受剌激,就会发作起来。这种病,别说妻儿,就是爱情来了,也未必有疗治之效。”
“那,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你的想法还是对的,把妻儿接来,他就不会如此寂寞孤独了,也没有更多时间沉浸在他个人的世界里。只是我们这儿太狭小,住两家人,多有不便……”
“那还不容易,他另租房住就是,经济上我们可以再帮帮他,只是他一个人过惯了,会同意去接吗?”
“我去跟他说,会去接的,这点家庭责任心,他还是有的,再说,他也需要天伦之乐啊!”
郁达夫感到大哥大嫂的话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的脑子剖开了。一线清风吹进了他浑沌的思想里,他有些清醒了。
7
1924年4月,郁达夫回了趟富阳,将妻子和龙儿带到了北京。他在什刹海租了住房,将自己的家安顿下来。这是一个安静的小院落,院子里有两棵枣树,院子里有两棵枣树,夏天一到,就挂满了累累果实。写作之余,他就和龙儿在院子里玩耍,甚至爬上树去给龙儿打枣吃。有一天,郁达夫趴在地上让龙儿当马骑,满院子乱爬。前来拜访的沈从文见到了,不禁哈哈大笑,问他们父子俩是唱的哪出戏。郁达夫抬起头道:“嘿嘿,给儿子当一回马,体验一下被奴役的滋味呢!”沈从文便刮一下龙儿的脸蛋:“龙儿,你晓得你骑的什么马吗?这可是全中国最有名的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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