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米来,自酌独饮,直到天蒙蒙亮了,才和衣睡到床上。他睡了个昏天黑地,在梦中,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王映霞的面容。他是被经久不断的敲门声惊醒的,起床开门一看,是孙大可。他揉着眼睛说:“是你呵!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孙大可不回答,兀自进门,问:“春节过得怎样?”
“还能怎样?被创造社拖住了,又不能回家,一个人在这里思念妻儿,品尝孤独,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幸好,我还能写文章。否则,真是一点生趣没有。”他胡乱地推开桌上未来得及收拾的酒杯。
“嘿嘿,映霞这口软钉子,碰得你心灰意冷了吧?”孙大可笑道。
“也不全是,”他推开窗户,吐一口气说,“前几天工人们罢工起事,大喊打倒军阀,要求收回租界,遭到军警镇压,到处杀人,上海的空气里都是血腥味,真是恐怖之至!人民的性命如此不值钱,中国的前途又在哪里?所谓的国民革命,又会向何处去呢?”
“是啊,”孙大可道,“在这样的环境里你还坚守着自己的阵地,用自己的声音替民众说话,我倒是有几分敬佩你呢!”
“这有什么,位卑未敢忘忧国,我所能做的,不过写几个字而已。”郁达夫话锋一转,“呃,大可,我怎么觉得你行踪诡秘,像在从事一项神秘而神圣的事业似的?”
“呵呵,你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孙大可转移话题,“和映霞还有联系吗?”
“联系是有,我隔几天就写信去,她也回过一两封,可不咸不淡的,形同路人,你幸灾乐祸了吧?”
“怎么会呢?对你们的事,我是即不赞许,也不阻挠,严守中立,当然,也不排除偶尔地当一回信使。”孙大可笑眯眯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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